肉观音莲月亮辐射

二/穴奴

如果要回忆的话,黑泽崎自己并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开始的。

他和黑泽昴关系不好,母亲早逝后,他从初级中学就开始住校,一年到头见不到父亲几次,毕业后直接在外面历炼,几乎没回过大宅。

黑泽崎干过不少事。从大学时典型富二代的不羁放荡,和人飙车、纵乐,和到毕业后成为f1赛车冠军的轰动,但毫无疑问,这个黑泽家大公子的动向都是头版头条的热门话题。

直到今年夏天黑泽昴和媒体宣布即将放权、要将集团很多事务交给长子,他才正式回到千叶城。

然而大宅已经多了个新的主母,矢莲。

千叶城有一个首都星的尊严,她像一座艳坟,没有夜晚的踪迹,到处可见的霓虹灯和全息广告牌下,埋了一层又一层富人们纸醉金迷的土壤下贫困而死的尸体。

而矢莲,就像这个霓虹森林升起的一颗畸形的星星,据说,他在<红代>——这个世界最大的欢场卖身十年,然后用自己美艳的身体,入主了统治这个世界之一的大集团家族的门楣,留下了一阵靡冶的风,点燃起卖身的行当里关于他的猜测。众说纷纭。

黑泽崎在应酬时听过他的不少传闻,宗教熹微的年代,人们仍然需要信仰。矢莲的经历构成了所有卖身男男女女的幻梦,他们妄想和他一样,飞上枝头。

“谁不羡慕啊!”

那些鸭子清脆地笑,笑里有几分凄艳。

然而矢莲在那些出身优越的人来看,其实只是一个玩物似的笑料。

作为红代的前任头牌“花魁”,他曾经的流言很多,名声艳俗得令人发指,让人不理解他凭什么能够登堂入室,当这个千叶城最有权势家族的主母。

“听说是什么…名器!”

那人说着,黄汤入肚,肥脸醺红,说话带了点猥琐的大舌头。

周围人都若有若无睨黑泽崎,揣度他对自己继母的态度。

矢莲已经是黑泽家主夫人了,这么谈论他,无疑也是在打黑泽家的脸。

旁边的男妓柔顺贴过来,黑泽崎揽住他,不甚在意地笑。

他笑容一向冷,就勾起一点嘴角,衬着高挑身材,看着像个浪荡的阎王。

“我也想听听。”

漫不经心地,他把夹着的烟放在烟灰缸上,抖了一抖。

机械做的小玩意儿感应到热意,自动开合,然后又无声地倏然关上。

场上几个坐的近的脸色瞬间都缓和了,继续嘻嘻哈哈圆场。

也对,毕竟哪个长子和继母关系处理的好呢?何况,这样的大家族,而这个出身不清白的继母,还诞育了黑泽家第二位公子——只比黑泽崎小十岁。

“幸公子年纪还小,未来,八方集团一定是您的掌中之物。”那个人谄媚地说。

黑泽崎低眼看他。

他眼眶比一般人深,这样看过来的时候,压迫感非常明显。

“我想,”他不咸不淡地说,“这就是我们家的家事了。相川先生,你说是吗?”

说完,他笑了笑。

那男人自知说错话,抖了抖:“是…您说的是。”

“唔。”

黑泽崎含着笑应了,抬起手,用嘴唇碰了碰酒盅。坐在他旁边的凯文不由道,“您别再喝了。”

男人夹着烟,突然一笑,伸手过来托起凯文的下巴,口气漫不经心。

“心疼了?”

哪能不心疼呢,凯文心想。

黑泽昴是个痴情的男人,谁知道他的儿子是不是好傍的富三代?

无论如何,他都这么英俊,多情。

相川擦了擦额头的汗,瞥了一眼场子,于是又继续说了。

“我听说,矢莲是养穴的穴奴出身…”他神神秘秘地说。

“养穴是什么?”旁边有人好奇问,然而有几个陪酒的脸上已经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。

“穴奴就是……”相川压低了嗓子,直到旁边两个人附耳来的时候,他才拍了拍坐在他身上那个男孩的屁股,对着这些鸡鸭,一扫刚刚黑泽崎眼前的卑微,大呼小叫地喝道,“把你们这儿养的穴公子叫上来!”

那年轻鸭子应声去了。

过不了多时,就听到包厢外有“叮”的细微一声。

“穴奴是有排场的,”相川笑着,拿手指点门,“矢莲先生之前在红代的时候,比这更夸张,他住在最顶层,吃喝用度都是定制,才不是这么简单就能邀请来的,这场子还是太小了。”

他语气中透出一种诡异的憧憬。

三声“叮”响过,门才打开了。

男孩进来,他由两个侍人搀着,一头黑发垂到了地上。

他身体纤瘦,面色几乎可称苍白,身体很虚的那般模样,似乎连说话都吃力。穿一袭鲜红的传统裾服,很年轻的款式,行走间,露出雪白细瘦的大腿。

室内安静了下来,所有人都看着他气息微喘地挪步而来,他走得很慢,仿佛裹住了脚。

在场的人都能看出来,这个男妓和其他坐着陪酒的漂亮鸭子和妓女有什么不一样。

他僵硬地提着嘴角、保持贞媚姿势不动的样子,和膝盖骨上的伤痕,并不像活人,甚至透出了某种静物般的诡异。

“全孝贞,”男孩自我介绍道,他说话声音很怪,仿佛有人在他嗓音边扇风,将他软绵绵的声音拧成一小条色彩亮丽到劣质、又长又细的糖果,“请大人们开穴。”

相川喊他跪在榻上,跪正,先摸摸他的脸,然后拍拍他的屁股,猥亵地道:“打开,打开,让各位大人看看。黑泽公子在这儿,伺候好了,有你的福气。”

男孩压着眉眼,瞟了一眼在场的人,然后低眉顺眼地俯下身。

那两个侍女垂着头,用素白的手绽开兰花似的分开那长长的裙摆,他背对着位高权重的客人们,撅高一口赤裸白皙的屁股。

然后,他把手柔弱无骨地伸到后面,用手指掰开自己的臀瓣。

雪白丘缝中间,仿佛桃源洞一般逐渐打开,露出一线湿红的肉缝。

那赫然是口流水的逼。

战争的核辐射导致的人类进化在一百五十年前造成了巨大的轰动,然而时至今日,不少人已然用上了义肢和义眼,双性人便不稀奇了。甚至人们利用这种手段,发明出更完美的变性手术,在隔离手术室内进行小范围可控的辐射,从而有效地改变性别。仿佛一场疫苗接种。

乱相百出,黑泽家族煊赫的开始,就是黑泽昴的父亲于一百年前敏锐地抓住了机会,做义肢生意发家,几十年间,八方集团便成为了千叶城第一大集团,触角伸到了都市的每一个角落。

淫靡香艳的一幕正在上演。

由于使劲,男孩压着自己大腿的手指指尖发青。

那道缝里,逐渐吐出了什么东西。

是一颗湿漉漉、黏糊糊,还裹着蜜汁的红枣。

掉在了侍女手捧着的琉璃碗里,发出微弹的清脆声音。

“呯。”

落针可闻。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那颗红枣上。

有人面露痴迷,但也有几个人露出恶心和难以言状的表情。

相川的解说恰到好处的响了起来。

“是养生的喔…是从以前还有国家的时候、中国古代的流行,那些大员,都会养小妾,等年老色衰,养穴的物带了异味的时候,还会生吃掉他们的肉。我记得矢莲先生也有一点中国血统呢…”老胖子的声音因为兴奋而一颤一颤,他已经不能勃起了,但这样的场面似乎给了人某种畸形的满足。这些年轻的富二代各个腰缠万贯又怎样,不一定有他长期浸淫酒色的白手套懂这些。

“必须是处子,从小就开始养,至少要修炼五年,给他们吃高养分的东西。他们很少吃肉的,都是吃合成的饲料…哈哈。”

他探手揉了揉全孝贞的屁股,男孩猫儿似地闷哼一声,眼神迷离,“最关键的一点,前面后面都没有开苞过,不然可就‘荤’了。”

他在谈论什么物件,又或者是什么人肉容器。

没有人说话。巨大的3d金鱼在全景落地玻璃墙壁上游动,没有生机的鲜红眼睛,冷眼观察着一室屏住呼吸的活色生香。

“贞,你这颗养了多久了?”相川戏剧般地提高声音,打破一时的沉寂。他指着红枣,问男孩。

“回先生,”男孩用袖子捂嘴,虚弱地说,“三天。”

相川可惜道:“不是很久,但也足够了。”

他快手快脚地端起琉璃碗,炫耀似的扫了一圈,猥亵的大笑:“养生的东西,比燕窝还香,这就便宜我咯!”

说着,胡子下的那张嘴将红枣纳入口中,细细品味一番后,再嚼弄了两下,像虫子吃掉花蜜那样,没有几秒钟,鲜红的舌头吐出了枣核。相川滑稽似的瞪着眼,展示着他把东西吞了下去。

“哈哈!”

不知道为什么,凯文感觉有点不舒服,他想吐。哪怕这儿高档的香水,从不知名的角落幽幽包裹了整个厢室内。

他刚来没有多久,还不知道这儿有穴公子这样的存在。

即使知道这个世界是这样的弱肉强食,很多和他一样从贫民窟出身的漂亮孩子都不得不去各种会所,当有钱人的玩物,才能够填饱肚子,但看着全孝贞那种麻木的表情,他还是感到一丝阴霾般的心情从心头掠过。

他扫视室内一圈,观察各个人的表情,最后,视线落在主位的黑泽崎身上。

然而这一眼,凯文不由愣住了。

黑泽崎正在死死盯着那个穴奴看。

他俊美而漆黑的眉峰拧着,那双墨蓝色的眼睛一动不动,仿佛透过这张脸,看着另一个人。

不知道在什么时候,他的下身,鼓起一片阴影。

他硬了。

但下一秒,他就看到男人若无其事动了动大腿,那块阴影又被挡住了。

在满座花花公子们骤然爆发的各种声音中,“相川,你好恶心啊!”、“真会玩,太骚了…”,年轻

而冷淡的继承人突然冷笑了一声,拿起酒盅,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。

酒酣耳熟,众人都搂着叫的美人散去了。凯文也扶着黑泽崎,到顶层里。这是他第一次来顶层,几乎都是些有钱爱玩的长包套房,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,他的心里不由开始紧张。

他能感觉黑泽崎紧贴着他,高大身体因为酒饮而滚烫,这让他的脸颊也突然发热起来。进门边有落地镜,凯文赶紧看了几眼,确认自己的状态。他眼下有颗红痣,喝了酒更明显了,凯文一边发愁一边暗自心想,幸好刚刚黑泽崎明确地点了他...他还以为他这么看那个穴公子,会想要换人呢。

只要伺候好这个千叶城人人都想扑上去的明星般的黄金单身汉...还有什么不可求的呢?

“把衣服脱了。”黑暗里,凯文只听到男人起身发出的簌簌声响,过了几秒钟,他听到他磁性而漠然的声音,和往日没什么不同,能引起那些追随者一大片尖叫,只是这时不知道为什么,显得有点怪异。

像是在竭力隐忍着什么即将爆发的情绪。

“穿上这个。”

黑泽崎遥控开启步入式衣柜,扔给凯文一件衣服。

这是很简单的要求,凯文含情蜜意地看着他,在深夜显得有点忧郁和迷茫的贵公子,真是唤起了某种莫名的呵护冲动。他把外套缓缓脱了下来,赤身裸体地站在那儿,接过衣服,仔细分辨着。

是一套肚兜。摸上去很软,软到有点奇怪,像是被什么人穿过又没有被清洗、放置了一段时间后的那种软。

仔细闻来,布料里透着某种不知名的香味。

心里突然觉得不对,凯文抬起头。

他能感到黑泽崎在黑暗中盯着他看,叼着烟,坐在床头。半晌,他听到他拨开自己的裤子,皮带扣发出轻轻一声响。

隔着烟雾,他把沉甸甸的东西放在手上,来回撸动。

一时间,巨大的不可思议在凯文心头涌起。

黑泽崎,这个八方集团未来的继承人,这个千叶城最顶级的几个富二代之一,他叫了他这个男妓,然后对着自己撸管。

还让他穿上这种被穿过的情趣衣物…

好像无意中窥视到了什么秘密,他心惊肉跳,心念一动,身体不知不觉歪到了灯光下。

“别把脸露出来。”

他听到了冷淡而不耐的声音。

凯文迅速敛声,可就在这个时候,男人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似的,突然迫近。

他的头发被一手抓住,按在了胯下。

紧紧贴着炙热硕大的肉物,这么近的距离,他听到了黑泽崎沉重的呼吸声,堪称粗鲁。

“夫人…”他低沉地叫着。

后脑勺传来剧痛,凯文不敢动了。他闭上嘴,对这句称呼里的意味感到心惊胆颤。

可黑泽崎似乎并没有感受到。他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情潮。

“…”他神经质地笑了一声,仿佛对空气自言自语似的,猛地伸出手,掐住了身下人的脖子。

“有几个人吃过你穴里的东西呢?”

一室寂静,不夜而快速涌动的钢铁森林在窗帘之外发出雪亮的光。昏暗中,年轻的男人像一头绝望的、陷入陷阱里的兽那样,轻轻发问。